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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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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心裏再怎麽不願意, 留芳堂既然已經解封, 生意還是要繼續開始做的,而唯一讓淩玉覺得慶幸的是,魯王許是根本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裏,又或是已經將留芳堂視為囊中之物, 故而根本沒有讓她們簽協議合同一類的文書, 只是簡單地指了一個人過來,說是每隔一段日子,此人便會前來收取店裏的七成收益。

淩大春忍氣吞聲地招呼著那人, 看著他以一副睥睨的姿態對店裏的擺設、商品指指點點,縱是心裏再不痛快, 但還是忍住了。

“此人乃是魯王府上郭側妃娘家遠房親戚,論起來與青河縣的郭騏郭大人還是遠親,不曾想郭大人那樣的人物,竟也有這麽一個親戚。”待他好不容易探明那人身份後, 便對淩玉訴苦道。

淩玉也頗為意外, 忽又想起程紹禟曾經告訴過她, 郭大人的親妹,便是魯王的側妃, 不禁嘆了口氣。

這輩子郭大人官途不暢, 更多的只怕是受了她們一家所累。

“罷了罷了,誰家沒有幾個鬧心的親戚, 何必放在心上。對了, 今日重新營業, 這生意卻是如何?”淩玉關心地問。

淩大春頓時更加頭疼了:“受早前所累,這生意是一落千丈,別說及不上出事之前,便是比在青河縣初開張時還不如。”

淩玉略思忖片刻,壓低聲音道:“如此倒也不完全算是壞事。此番引來魯王,何嘗不是樹大招風之故。在這局勢未明的情況下,低調些卻是更好。”

淩大春一想,正是這個道理,雖說有幾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味,不過在如今這般局勢,低調些確是更好。反正魯王便是不滿收入過低,那也只能怪他前段時間太過於不擇手段,以致留芳堂聲譽受損,這才使得生意跌至谷底。

而天牢裏的齊王沒有想到第一個前來見自己的,竟然是他的王妃,一時有些不敢相信,只怔怔地望著她,久久無法回神。

齊王妃更是頭一回看到他這般不修邊幅的模樣,忍不住多望了幾眼。

素來愛潔到近乎潔癖的齊王殿下,如今滿臉胡須渣子,一身衣袍也是皺巴巴的,與平日的形象大相徑庭,倒是發冠還戴得穩穩當當。

“你,你怎會到此處來?”齊王終於開聲問。

如若他沒有記錯的話,王府應該是被包圍住不準人進出才是。

齊王妃冷笑:“但凡我想,這天底下便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。況且,齊王殿下淪為階下囚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,我怎麽也得過來瞧瞧才是。”

“你!”齊王被她氣得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,唯有恨恨地瞪她,“如此說來,你來就是為了看本王笑話的?”

“不,我來瞧瞧你還有沒有命出去,若是沒有,我也好另作打算,總不能你都死了,我還得替你養著你那些姬姬妾妾。”

齊王氣得滿臉通紅,勉強壓抑住,冷冷地道:“你放心,本王沒有做過之事,憑誰也別想嫁禍到本王身上來!”

“說得倒是比唱的還好聽,那齊王殿下請告訴我,你如今身在何處?”齊王妃嗤笑。

齊王覺得,他若是再與她多說一句話,只怕下一刻便會被她活活氣死!

幾位兄弟的王妃,包括太子妃,哪個不是端莊溫柔得體,侍奉夫君細致體貼入微,偏他這一個,刻薄無情,行事狠辣我行我素,更是從不曾將他放在眼裏。

偏這是父皇賜下原配正妃,他動不得,也不能動,唯有遠著些,眼不見為凈。

齊王妃又道:“如今太子已死,魯王與韓王為著那太子之位爭得你死我活,估計一時半刻也沒有空理會你。你若是想要從此處出去,便得在他們爭出個結果之前想法子洗清罪名,否則一旦他們回過頭來,再加上宮裏頭的月貴妃吹吹枕邊風,只怕你便再無活著出去的可能。”

齊王有些意外地望著她,沒有想到她竟還能想到這一層上來。

“你瞅著我做什麽?可有什麽法子能解開眼前困局?”齊王妃見他只是盯著自己,卻是一言不發,不悅地沈下臉。

齊王沈默良久,終於緩緩地道:“解鈴還需系鈴人。”

齊王妃蹙眉:“我明白了,我會想個法子與宋超取得聯系。”

齊王見她聞弦歌而知雅意,更覺意外,夫妻多年,此時此刻,他竟覺得自己像是從來不曾認識過她一樣。

齊王妃也不在意他心裏是怎樣想自己的,她是不愛這個男人,可無論再怎麽不愛,他們已經成了密不可分的夫妻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而她暫時還沒有想當寡婦的打算,故而還是希望他此番能保住性命。

***

鎮寧侯請求增兵的折子遞上來後,朝臣們才驚覺,西南郡一帶局勢已經亂至如此地步,竟連常勝將軍的鎮寧侯也快要支持不住。

更禍不單行的是,各地流寇頻起,燒殺搶掠無惡不作,聚集起來時,連官府都敢搶,匪禍連連,民不聊生,滿目瘡痍。

各地官府告急文書如雪花般飛至禦案上,可是,天熙帝每日都在太極宮中潛心修道,早就不理政事,連鎮寧侯的折子都隔了大半個月才能遞到他的案前,更不必說其他官員的。

“亂臣賊子,人人得以誅之,著鎮國將軍領兵十萬與鎮寧侯會合,務必一舉將西南郡平定!”天熙帝大略掃了一眼奏折,正要提筆批覆,一旁的魯王突然插嘴。

“父皇不可!”

天熙帝停下了手中動作,皺眉:“有何不可?”

“父皇且細想想,假若朝廷大軍都聚於西南郡,固然可以平定西南,可其他各地的亂寇豈不是更加猖狂?”

“依兒臣之見,不若讓鎮國將軍領兵一舉掃平各地流寇,那些都不過小打小鬧,以鎮國將軍之能,想必不出半年便能一掃而清。”魯王一臉誠懇認真地建議。

鎮國將軍乃是趙赟的心腹將領,如今他尚未能收伏他,故而絕不能讓他與鎮寧侯匯合,否則這二人聯合起來反對自己,他只怕是討不著好。

倒不如把他遠遠地支開,待他徹底掌握了京城局勢再讓他回來,免得他留下來壞了自己的大事。

天熙帝略想想也覺得有理,看到紫煙捧著每日必服的丹藥進來,隨手合上折子:“朕自有主張,你且退下吧!”

魯王知道他如此便是打算要應下自己了,也不多留,只是在轉身離開時瞥了紫煙一眼,卻也沒有說什麽。

看著天熙帝就著溫水服下了丹藥,紫煙這才仿若不經意地道:“魯王殿下方才那番話,臣妾覺著不大妥當。”

天熙帝輕撫著她幼滑的手背,愈發消瘦的臉上浮現了寵溺的笑意:“莫非你另有高見?”

“臣妾是覺得,鎮寧侯領兵在外,若鎮國將軍也帶兵而去,那誰來保護陛下?誰來護衛京城?”

“你所說的不無道理。”天熙帝點頭。

紫煙見狀又道:“方才魯王殿下不是說過了麽,各地流寇不過是些小打小鬧,既是小打小鬧,何需鎮國將軍出馬?只怕當地官府也能召集人馬平定了。”

“愛妃言之有理。”天熙帝再度頷首,“既如此,那便隨他們去吧!”

紫煙微微一笑,知道自己這番話奏效了,魯王想把鎮國將軍遣離京城,她就偏偏讓他留下來。

魯王左等右等,不但沒有等來派兵援助鎮寧侯的旨意,連讓鎮國將軍領兵掃平各地流寇的旨意都沒有,一時心中狐疑。

明明他離開前,父皇明顯已經是應了自己的話,為何事到如今卻仍不曾降旨,這是忘記了,還是改了主意?

他思前想後,生怕韓王從中作梗,瞅了個機會攔下了禦花園裏的紫煙,問起她此事緣故。

紫煙冷笑道:“我不過是一後宮婦人,陛下心裏是怎樣想的,我又如何得知?魯王殿下著實是高看我了。"

說完,也不會再去看他,裊裊婷婷地離開了。

魯王被她這副態度氣得額冒青筋。

這賤人當真是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不成?只待他當上太子,頭一個便要先處置了這賤人!

紫煙走出好一段距離才止了步,借著花枝的遮掩回身望去,沒有錯過他臉上的憤恨殺意,整張臉頓時也變得陰沈。

“娘娘,宋侍衛想見你。”正在此時,宮女綠兒快步走到她跟前,小聲稟報。

宋超想見自己?紫煙有些意外。

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了,往日她過去,那人要麽冷漠以對,要麽破口大罵,從來不曾給過好臉色,更是一副完全不想見自己的模樣,這回竟是想要主動見自己?

“他是什麽身份?想見本宮,本宮便要去麽?”很快地,她又是一聲冷笑。

綠兒似是沒有想到她會拒絕,明顯楞了楞,隨即快步跟上了她,本是想要再勸,想了想便又作罷。

回到太極宮,天熙帝服完丹藥後仍舊沈睡未醒,紫煙獨自一人憑窗而坐,良久,終於又忍不住問:“他見我想要說什麽?”

綠兒好一會才反應過來,這個他指的是宋超,忙搖頭道:“奴婢不知。”

紫煙沒有再說話,也不知過了多久,她終於按捺不住起身:“本宮倒要瞧瞧,他這回打的什麽主意!”

綠兒只一聽便知道她是打算去見宋超了,頓時松了口氣,連忙侍候她更衣。

西南郡的一座小城裏,趙赟翻看著密函,身邊的軍醫替他處理著左手臂上的裂開的傷口,鮮血很快便滲透了包紮的白布,趙赟卻是眉頭也不眨一下,順手把那密函扔進了火盆裏頭,看著它瞬間化為灰燼。

“一切如殿下所猜測的那般,陛下沒有派兵前來增援鎮寧侯,此仗侯爺只怕是要吃些苦頭了。”褚良道。

趙赟冷笑:“父皇自來便是個耳根子極軟的,前朝有趙甫,後宮有那月貴妃,兩人合力,自然能把他哄得暈頭轉向,哪裏還顧得上鎮寧侯的死活。”

“只怕父皇如今還不知道,西南郡不但有民匪,還有入侵國界的外敵。”

“不過父皇不派兵增援也好,如此一來,鎮寧侯便無暇他故,自然也抽不得身幹涉孤的大事!”

他略頓了頓,又問:“程紹禟那邊情況如何?”

“紹禟兄弟基本上肅清了莫城一帶的匪亂,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領兵與鎮寧侯匯合,共同抵禦西戎人。”

“鎮寧侯估計是打算籍此機會給西戎一個痛擊,一舉解決西戎問題,這才會上折請求增兵,如今援兵一事泡了湯,加上西戎王廷亦不太平,這場戰事相信不會持續太久,到後面大抵會不了了之。”趙赟輕撫著下頜分析道。

“讓綠兒想法子勸服月貴妃把八皇弟推上太子之位,當然,在此之前先讓趙甫嘗嘗甜頭,只有在即將攀上高峰那一刻被人推下來,那滋味才會更痛、更恨!”片刻,他陰惻惻地道。

褚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,立即著人去辦。

天熙帝不再上朝,可不少朝臣對冊立新太子一事卻無比熱情,陛下不上朝不要緊,那便往後宮想法子,一時間,不時有各府誥命夫人進宮向娘娘請安。

而太極宮,便成為這當中的重心。只是太極宮的月貴妃並無娘家人,眾人便是想要與她拉拉關系也不知從何下手。

對各誥命的迎合討好,紫煙心裏甚是受用。這些出身高貴,往日最是瞧不上自己的婦人,如今又怎樣,那巴巴地湊上前來各種奉承討好的模樣,較之百花樓的老鴇又有什麽不同?

看著這些人匍匐在她的腳下,她心裏便有一股扭曲的快意。

不過,她不知不覺地想到前些日子綠兒的勸說。要想長長久久富貴榮華,最好便是讓自己的孩兒日後登基繼位,再不濟也要選一個容易拿捏的。

而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子,這輩子是不可能有孕,那便剩下唯一的選擇,挑一個容易拿捏的皇子,這個皇子絕對不可能是魯王或韓王,尤其是魯王,只怕他得勢之日,便是自己命喪之時。

最佳之選當屬八皇子。他乃陛下幼子,如今未及九歲,生母江貴人出身低微,娘家又不是什麽得力的人家,最是容易拿捏不過。

只是為免魯王從中作梗,她還不能透露這個意思。

她心中暗暗有了主意,言談間有意無意地附和那些誇讚魯王的話,諸位誥命都是人精,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。

看來這份貴妃娘娘果如傳聞中的那般,乃是魯王送至陛下身邊之人,自然便也希望魯王能登上那個位置。

一時間,有人失望,有人暗喜,有人嫉恨。

宮外的魯王很快便也知曉了月貴妃的態度,心中得意。

看來那賤人還算識趣,知道沒有自己便沒有她今日的榮華富貴。

至此,對那太子之位,他便又添了幾分把握。卻是沒有想到紫煙心中另有打算,已經慢慢地把八皇子推入天熙帝視線裏,並且成功挑起了天熙帝冊立八皇子的心思。

在有心人的推動下,關於陛下即將冊立魯王為太子的傳言迅速傳播,半個時辰不到,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收到了這個消息,原還想著繼續觀望這儲位之爭的朝臣,迅速向魯王表起了忠心,一時間,魯王府門前車水馬龍,來來往往的官員絡繹不絕。

而魯王,儼然已是準太子之勢。

韓王氣得牙根發癢,可無論他在前朝還是後宮中的勢力都不及魯王,如今天熙帝又已經定了主意,他便是再想垂死掙紮一下,怕也是難了。

終於,天熙帝這日上朝了,朝臣們均激動不已,均猜測著陛下想來是打算正式下旨冊立魯王為太子了。

魯王挺直腰板,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淺淺笑容,一副謙和有禮的君子模樣,只是眼中的得意之色,卻看得韓王暗恨不已。

呸,裝模作樣!

果然,天熙帝主動提起了冊立新太子一事。

周遭不少視線齊唰唰地向自己投來,魯王面上愈發謙和,嘴角卻再也抑制不住彎了起來,直到那‘皇八子’三字傳來時,他臉上的笑意當即便僵住了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。

便是朝臣們也楞住了,竟是相當不敬地擡頭直視天顏,看著天熙帝半闔著眼睛,緩緩地道:“著欽天監擇定黃道吉日以行冊封之禮,皇八子遷往太極宮,由月貴妃撫養。”

朝臣頓時一片嘩然,可天熙帝已經拂袖而去,不願再多說。

皇八子?父皇他竟然選擇冊封一個黃毛小兒為太子?!不對,這必定不是父皇的本意,一定是那個賤人從中作梗,否則好端端的父皇怎會讓八皇弟遷居太極宮!

魯王不是蠢人,只一想便明白這當中彎道,登時大恨,殺氣頓現。

“哈哈哈哈,竟是八皇弟,原來是八皇弟,二皇兄,真是抱歉了,讓你空歡喜一場!”殿上突然爆發一陣大笑聲,眾人回頭,便見韓王幸災樂禍地沖著魯王道。

韓王心中痛快至極,他得不到的,趙甫也別想得到!

冊立太子之事何等重要,況且早前魯王府門前的熱鬧,也讓朝野上下認定這太子之位是他的囊中之物,可不過瞬間,關於陛下冊封八皇子為太子的旨意瞬間便傳遍京城大街小巷。

淩玉自然也聽聞了這個消息,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
所以,這輩子魯王還是當不成太子,而是被一個不到九歲的八皇子截了胡?

她又想到了上輩子魯王錯失太子之位後的舉動,心中一凜,立即喚來淩大春,急急讓他把家裏的貴重財物收好,連留芳堂也要緊閉大門,不再營業。

淩大春不明所以。

淩玉自然不能告訴她上輩子魯王起兵造反,唯有斟酌著道:“魯王錯失太子之位,怕不會善罷甘休,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不怕一萬,便怕萬一,多做些準備總好的。”

淩大春凝望著她沈思片刻,深以為然,當下也動手收拾,把貴重之物一一收好,淩玉甚至還讓他藏了好幾袋大米、地瓜之類的食物,還偷偷從東街西市各處買回來不少,讓淩大春滿頭霧水,但也沒有多問,一一照辦。

“你們這是做什麽?怎的一副像是鬧饑荒的模樣?”周氏看罷不解。

倒是淩秀才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兄妹忙活,並沒有多問,亦不曾阻止。

待把東西都收拾好後,淩玉不放心地又來回看了好幾遍,確信不會引人懷疑,這才微微放下心來。

“大事不好,魯王造反了!”這日,淩大春滿頭大汗地從外頭回來,連額上的汗也無暇去擦,迫不及待地道。

終於來了……

一直提心吊膽之事終於有了結果,淩玉算是松了口氣。

好在這輩子她早有準備,而青河縣因為有郭騏的關系,匪亂暫未曾波及。而魯王這輩子竟然未曾回到封地便起兵,怕也只是打算逼宮。

正在此時,大門被人從外頭重重砸響,淩玉一驚,摟住了嚇得往她身邊鉆的小石頭,淩大春則上前一步,把她們母子以及聽聞異響從屋裏出來的淩秀才夫婦、楊素問護在身後。

大門被重重砸了數下,外頭更是傳入了男子氣急敗壞的罵聲,可久砸不開,那罵聲漸漸便遠去,良久,砸門的響聲也停了下來。

只是,眾人豎起耳朵一聽,遠處隱隱約約還傳來罵聲、哭聲、哀求聲……

“這是趁火打劫啊!”淩秀才長嘆一聲。

淩玉緊緊抿著雙唇。

魯王不忿太子之位旁落,當下便持劍闖入太極宮,意圖刺殺月貴妃與八皇子,不料誤傷天熙帝,倉皇逃出宮去後,思前想後,決定逼宮。

而趙赟,第一時間也得知了內情,冷笑一聲扔下密函。

“孤倒是小看趙奕了,本以為他被囚於天牢便是必死無疑,沒想到他卻還能有此手段反擊。看來婦人終究是婦人,表面看來再怎麽狠,終究還是逃不掉一個‘情’字!”

“倒是難為那宋超,堂堂男子漢大丈夫,竟也要施展那‘美男計’迷惑人心。”

“通知程紹禟,準備回京!也好教那些不長眼的東西看清楚,誰才是天命所歸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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